隐隐发光，一个虚幻的影子，如一缕青烟，从透明瓷瓶中，飘了出来。
忽明忽暗的光影下，他一头银色长发如瀑布蜿蜒而下，身上披着白到近乎透明的长衫，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……
他的眼神无比温柔，望着女孩专注地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
这是江淮残存在系统中的一缕神魂，很微弱，甚至不能开口说些什么。
但就算如此，他也记得她。
那样的眼神，也只会留给她……
久歌的眼圈有点红，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里傻气、横冲直撞的烛九阴。
在三千世界轮回了一次又一次，她早已正视了自己的心。
柔软的小手，轻轻抚摸着虚幻的影子，她双眸含泪，却没有哭。
反而笑着道：“我，不后悔。”
从来，都不会后悔。
那时作为当事人，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，看不清楚自己的心，更看不清楚他对她付出的一切。
现在，她懂了。
只是……你能听见吗？
影子还在飘飘荡荡，却在听到这几个字后，顿住了。
依旧温柔地注视着她，只是那份温柔中，多了一份喜悦、一份释然……
他对她的深情，早已刻进骨血。
哪怕是这样一缕残魂，甚至不足以让他有任何思想，却依然感受到女孩的思绪。
一直含在眼圈里的泪，在这一刻滑落。
久歌的心，微微抽痛。
她也万分庆幸，那时的她立即找上天道，威胁着他若是江淮灰飞烟灭，便会立刻要这六界苍生作为陪葬！
索性，天道有所顾忌。
索性，他还留了一缕残魂在搜魂盏……
“以后，不会再错过了，神挡杀神、佛挡杀佛，若是天道，那便毁了这六界苍生！”
这声音，如雷贯耳，响彻在魔界的每一个角落。
当然，也被九重天之上的天道听见……
身体一颤，天空便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天道暗自咬牙，恨不得亲自结果了海棠那个蠢货！
谁知，女孩的声音却再次传来，“若想继续做你六界的主宰者，就别他妈再给老子整幺蛾子！我不希望再有什么主神、花神出来作妖！”
躺在九重天之上的身影，又是一颤，坐起身来。
恨不得对着魔界吐一口口水！
他是天道！
他才是六界之主！
怎么偏生孕育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？！
严格来说，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，应是他的孩子……
偏偏……是个魔物……
“呵，早就说过，你输定了。这世间，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天道的耳边，响起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。
这声音，极其耳熟。
虽然在天地一分为二的时候，便再没交集，他却瞬间就听出来——
“地母？！是你再搞鬼！！！”
这句话，几乎是肯定的。
然而，却再没了回答，只有女人依旧慵懒的笑声，回荡在耳边。
这么个晃神的瞬间，他没有注意到魔界，再去看的时候，却发现那大魔王已经离开了魔界！
不！
不止离开了魔界！
也离开了他制造的幻境！
带着搜魂盏……
“地母——六界苍生你都不管了？！她就是个祸害！！！”
这次，终于有了回应。
“我的孩子，我清楚，管好你自己，蠢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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