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总有人要为当年的朔州之败承担责任。
难道皇帝甘愿打自己的脸,终于要动太子了?
御书房里静的到了双鱼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砰砰在跳的声音。
她浑身血液都热了,连大气也不敢喘,偷偷抬眼看了下皇帝,见他靠在那里,双目紧紧盯着自己的舅父,神色有些莫测,忽然若有所悟,片刻前因为突然激动而难安的心跳也慢慢地平复了回去。
卢嵩起身,跪了下去:“臣何德何能,敢忝居太傅之位?臣不敢受。望陛下为皇太孙另择良师。”
皇帝似笑非笑,道:“朕倒觉得,朝中无人能比你更胜任。”
卢嵩叩头道:“陛下,臣不敢有所隐瞒,臣年已老迈,早生致仕之心。此番入京,得荔县百姓送臣于城门之外,臣早想好,等此任期满,臣便乞骸归乡以度残年。恳请陛□□谅成全。”
双鱼望着舅父下跪时的一头苍发,想这十年间他的不易,心里一阵酸楚,也一同跪了下去。
皇帝也没再说话了,闭目靠在椅里,片刻后睁开眼,漫不经心地道:“也罢,此事以后再议吧。”他命卢嵩起来,赐座后,目光转而落到双鱼身上,望了她片刻,仿佛若有所思。
双鱼并未抬头,却也感觉到了来自于皇帝的注视目光,犹如芒刺在背。
“沈家丫头,你先下去吧。”
皇帝忽然道。
双鱼朝皇帝磕了个头,退了出去,等在外面,心里再次忐忑起来。
……
“自安,你要回荔县,朕也不勉强留你,”皇帝微笑道,“但你这个外甥女,朕颇喜欢。朕想留她在身边再住些时日,陪朕下下棋,说说话,你意下如何?”
卢嵩一愣,立刻再次俯伏到了地上,急忙忙地道:“承蒙陛下错爱,原本这是求之不得的恩典,只是陛下有所不知,臣的这个外甥女和犬子青梅竹马,感情甚笃。本在今年年初婚事就已定下来的,不想节外生枝,臣出了牢狱之事,事情才耽搁下来。蒙陛下明察,赦了臣与犬子之罪,一家人终得以团圆,臣想着回去了就尽快把他们的婚事给定下,以告慰我妹夫的在天之灵。”
皇帝面上依旧带着微笑,淡淡地道:“我听说你儿子勇猛,一心投考武举。我大兴尚武,正需要像他这样的少年俊才。去年的武科错过了,甚是可惜。朕已经交待下去,让樊戴领他入骑常营,先历练些时日,日后另行启用。”
骑常营是京畿四营之一,归兵马司所辖,负责拱卫皇城。樊戴是骑常营统领。他早年为荣家家臣,以铁臂大弓而闻名,也是七皇子的启蒙骑射师傅,十年前,十四岁的七皇子随军出征时,他以护卫身份同行。朔州战后,七皇子出关,樊戴本欲同行,被皇帝留下,入了拱卫营,如今在京畿营里颇具威望,无人不知他的名声。
“陛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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