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梅坠,惊鸟起。三刻至,将颅飞。
菜市口突现一声惊啸,人群两开,但见手持柴刀、浑身是血的壮辛别过百姓一张张惊恐的脸,气喘吁吁,向高举屠刀的刽子手而去。
监斩官震惊三息,忙挥手叫官差阻那疯子。
疯子毫不意外拔腿狂奔,奔向刽子手与罗梁。
罗梁涌泪,咬牙切齿,高呼:“走——!”
可惜疯子红了眼,充耳不闻,他举起柴刀,仿佛比之刽子手还要雄壮。
眼瞅着刽子手生惧,监斩官咬牙跺脚,大喊:“时辰到,斩——!”
同时数枝短箭飞驰,擦过罗梁耳边,罗梁眨了下眼,天旋地转……
泪水流淌,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阖上双目,不忍视,余愧疚。
暖风拂过他的鬓发,似藏千言万语,终是无言。
直到最后的最后,疯子仍望着他,面覆笑,无怨无悔。
弥留之际,思绪飞。
犹记那年拂烟楼上,子倚窗忧叹,相顾,子笑,从此心中住一人,再难忘。今生不求成知己,惟愿黄泉作伴,子不孤单。
思落,离去。徒留凄凉一片,血尸三件。
郭牧未去菜市口送别罗梁,一是怕引起百姓骚动,二是不想见人命凋零。然午时三刻刚过不久,他就见得凋零者三十四具——梅姨,二十九醉客,四名老杂役。并发现梅姨认罪遗书一封。
粗读遗书,郭牧怒火袭上心头,手微微颤抖。
“牧哥?”跟他来的小七面对此等情况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回去叫人,将尸体都抬回去,我去大理寺。”
话音未落,他上马奔向大理寺。
因拂烟楼在右上京,是以郭牧刻意绕开了菜市口与闹市,绕了一圈走人少之路,多时才至位于左上京的大理寺,恰巧碰上刚刚自菜市口回来的周霖。
郭牧用力勒马,马一声嘶鸣,止。旋即他翻身下马,纵心有郁气也仍旧抱拳一礼,道:“拂烟楼出大案,死者三十四人。”
闻言,周霖无甚表情,语气亦是平淡:“凶手可有抓到?”
“有人留下认罪书,凶手已死。”
“嗯,拟卷宗上报罢。本官会派人将拂烟楼查封,此事到此为止。”说罢,周霖迈步跨过大理寺门槛。
看他如此云淡风轻,郭牧咬咬牙,直言问:“周大人,您可预见此事?”
周霖脚步稍滞,答:“预见如何,不预见又如何,本官非慈悲,不会救找死之人。他死前已然有所松动,若非某些人找死,未必会如本官所料。”
顿一息,他续言:“郭牧,你此次助本官脱险,本官感念此恩,特告诫你一句——莫同情有罪之人,不论是法中还是法外。”
“他也不值得同情?”郭牧讽笑。
“对。”周霖冷漠回之,“法无情,不会偏袒任何一人,执法者可以有情,但不可是同情,同情即是偏袒,即是不公。作为执法者,合该先以无情之姿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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