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起自嘲的笑意:“我如此无用,连服药这般简单的事儿也做不了。”
沈漪走了过来,安慰道:“阿璟怎么会是无用之人,你率领神机营的禁卫军修筑堤岸,阻止了大决口,避免了纶城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流离失所,足以证明你的能力超群。”
“纶城老百姓皆是称赞你英明神武,天资卓越,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储君。”
她拿起碗:“而此时的你不过是负伤在身,这碗药我喂你喝可好?”
萧璟唇角扯动了一下,很快又敛住。
他嗯了一声。
沈漪舀起一匙汤药,汤药还冒着热气,她下意识送到唇边。
须臾,她不露痕迹地放回碗里舀了舀,趁凉了再舀起送到
萧璟将沈漪下意识的动作尽收眼底,眼底的深影明明灭灭。
他望着她,明晰的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一下,将汤药喝下。
沈漪在心里有些感慨,又有些怀念,阿璟虽是长成了翩翩少年郎,他的目光依旧热忱。
她舀药,他乖乖喝下。
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一碗药喝完了。
萧璟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,薄唇抿了抿,竟好似意犹未尽。
沈漪将碗放下,思忖片刻。
阿璟心性纯善在皇室之中是难能可贵的,夺嫡之争向来是刀光血影,风云诡谲,他该是明了其中利害关系,为求自保。
她语气凝重:“阿璟,夏侯将军与沛郡郡令,还有神机营的内鬼勾结一案,背后必定还有幕后主使。”
“他们欲陷害你造成护城堤岸决堤,为的就是让你遭受世人谩骂,在民间失去声望。此番恶行,恰恰是针对你的储君之位。”
萧璟眉骨一沉,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沈漪看着萧璟茫然懵懂的模样,心下一叹。让人一夜成长实属不易,前世她经历过满门抄斩之恨,才会痛定思痛浸淫史书,习得浅薄的谋略。
她只叮嘱道:“阿璟,太傅应是有教导你习资治通鉴,驭人与防人之术。”
“你一切小心为上。”
萧璟眉高眼深之下,尽是黯然:“太傅并未教导我这些。”
他声音染上了一丝落寞:“若是母后还在世,母后应该会告诉我的。”
沈漪惊诧,阿璟身为储君,太傅竟然不教导储君之道?
皇宫水深,阿璟却是纯良如白纸。贺元帝因着皇后的缘故,向来宠信阿璟,长安城的簪缨贵族是知道的。
太傅对阿璟阴奉阳违一事,贺元帝是否知情?
倘若知晓,贺元帝下令阿璟前来纶城治理水患,无疑是任由明枪暗箭朝他袭去,让阿璟送死。
她心跳得厉害,不由细看着萧璟。
少年的皮相殊绝,挺鼻薄唇,风骨难笔拓,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。
前世却是落得万箭穿心,裹尸马革的凄惨下场。
沈漪心里像是被人恶狠狠掐了一把,酸涩在蔓延着。
她不忍再看,别开了视线,语气柔软:“阿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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