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关东诸侯的爪牙,以解决关东诸侯尾大不掉、威胁长安中央的巨大隐患。
熟练的在奏疏上做出批复,将竹简从左到右卷起,顺手放在右侧,又从左边堆积如山的竹简中拿起一卷,在面前摊开。
只目光,仍锁定在面前的竹简之上。
刘荣离开宣室后,又过了好一会儿,天子启那好似面具般古井不波的面容,才终于涌现出些许情绪波动的征兆。
“只要朕没有嫡子,便是自出生那日起,就已然半只脚踏入太子宫。”
“朕已颁诏,着梁王入朝奔丧。”
母子俩,总得有一个知礼的吧?
——手上研着墨,刘荣心里如是想着。
“哼!”
“——梁国安,则函谷关无忧,关中人心安定,朝堂可筹谋布局,从容应对。”
拜谒之语未尽,略带些沙哑的声线响起,在硕大的殿室内激起三两道回音。
对于刘荣的心理活动,天子启一无所知;
刘荣毫不见外的举动,似乎也并未让天子启感觉有什么不对。
眼睛看着面前的奏疏,嘴上故作随意道:“皇长子啊~”
见老爹这般反应,刘荣心下稍安,深吸一口气,又趁机组织了一下语言。
“做母亲的再怎么不讲道理,做儿子的,也都只能受着了……”
不用寺人提醒,自觉脱下步履、解下佩剑,而后便在寺人的眼神示意下独自迈入宣室。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
“想来那吴王刘濞,也是个极能隐忍的人物?”
“又没外人在,搞出那套虚礼来,装给谁看?”
再替皇帝老爹研会儿墨,又实在找不到能做的事,便没再留着碍眼,识相告退。
有能力的,更极有可能厉兵秣马,蠢蠢欲动。
“啧啧啧……”
目光仍锁定在面前竹简之上,话题,却也被刘荣这略带哀怨的应答,而意外引入正题。
“怎今,又拒了东宫送上门的亲事?”
“儿臣,参见父皇。”
不知是不是巧合,刘荣说完这番话,天子启刚好又批阅完一封奏疏。
刘荣不知道的是:天子启此刻的注意力,已经不在面前的奏疏之上了。
见皇帝老爹终于说起正事,刘荣面上苦楚不由一敛,面色也逐渐严肃起来。
只是这一次,天子启却并没有将批复完的奏疏收起,而是继续将目光落在那封已经看过好几遍的奏疏之上。
直起身,昂起头,便见御榻之上,身着绛黑色冠玄的天子启,正埋首伏案审阅奏疏。
自身利益受到损害,兵强马壮的诸侯藩王们自然不会任人宰割,必定会做出不同程度的抵抗。
答非所问的一语,却引得天子启目光一凛,眼底闪过一抹冷意。
片刻之后,又重新恢复工作状态,头也不抬的提了提笔:“继续说。”
“一旦兴了刀戈,我汉家宗庙、社稷之安危,便都系于梁王叔一人。”
“下棋下不过人家,就一棋盘把人给砸死……”
毕竟已年过而立,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,甚至还在先帝晚年监国数年,天子启面上,没有流露出分毫情绪波动。
“此事,朝野内外颇有非议。”
听出天子启言外之意,刘荣又是自嘲一笑,手上动作不停,只面上苦涩更甚。
“梁国危,则叛军兵指函谷,关中人心大乱。”
确定自己的腹稿没有问题,才沉声道:“晁错的《削藩策》,直击诸侯藩王命脉,行之,关东必有异动。”
“届时,便是社稷生疑,宗庙堪危……”
“倚老卖老的奸贼!!!”
·
“倒是可惜了这小子,没能生个好母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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