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狭小号舍里的铜灯。
方才淋了一层雨,衣裳有些微湿。吴有才没在意,这衣裳是母亲十二年前第一次下场前为他缝的,为了讨个彩头,特意用了朱色的粗绨布料。十二年过去,绨袍的衣领和襟袖已被时光磨破,然而他却不舍得重新拆开缝补,因为上头有母亲缝补过的旧线痕迹。
他静静地在号舍里坐了很久很久,直到东方天色既白,隐隐有鸡鸣自远处的闹市中传来几星,方才迟缓地提起笔,在面前的考卷上书写起来。
他写得很慢,一笔一字极为用心,神情甚至称得上虔诚,然而细看下去,又有一种万事俱毕的枯寂。
最后一笔落完,吴有才收回手,将笔搁至一边。
他将纸卷举起来,凑近认真看了一遍,才又重新放下,仰头看向远处。
号舍的窗外,天色已白,这场秋闱快结束了,过不了多久,考官收走考卷,这六十六间号舍里人的未来前程,就此落定。
吴有才从袖中掏出那一方小纸包来。
他平静地笑了笑,然后,打开了手中纸包。
……
相邻不远的号舍里,荀老爹搁下笔,揉了揉发抖的手。
他已经很老了,不一定能熬得到下一次下场,然而秋闱这件事坚持了多年,似已成他心中执念。他无儿无女,不曾婚娶,爹娘早已过世,好像来人世一遭,就是为了博取功名。“人呢?”
杨鸣低声道:
“他在来的路上出了一点问题,正在解决。
如果赶不上婚礼,晚上他到家里去。”
老爷子的眉头紧紧地锁着,低声道:
“他到底是谁?”
杨振江顿了片刻,坚持道:
“爸,我答应过他。
在他见到你之前,不告诉你,让你亲自见到他!”
老爷子嘟噜道:
“什么小孩子家,玩的什么游戏!”
……
知道了杨鸣的真实身份,苏子豪心里崩溃不已。
他对夏阳的种种,他对杨鸣的种种,像电影式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。
他想不通的是,杨鸣那样的身份,为什么一直这么忍着他?
一直让他滑下罪恶的深渊?
如果他早点亮出身份,他敢对他那么猖狂?
敢对他那样有恃无恐?
特别是京城部长杨振江,明明就是杨鸣的亲叔叔,却偏偏说成是“同姓一家亲”!
而他只是一个傻子,闷着在罐子里做着异想天开的事。
想到自己和父亲找杨振江帮忙,就任省财政厅长。
现在想想,自己和父亲简直就是个傻子,任人耍弄!
最重要的是,自己在杨振江面前说了很多杨鸣的坏话,且做的那些事情,杨振江当时就从侧面警告过自己。
不要欺负杨鸣,否则,他同姓一家亲不会放过他们。
……
想着这些种种,苏子豪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。
他对杨鸣和夏阳所做的一切,杨振江会放过他?
现在唯一的只能求助于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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