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哑得不似人声。
“她的记忆,是什么时候恢复的?”
脑海中闪过白衣女子飞扬的衣袂,漫天云旋之中浩荡的灵压之下,金光自天幕挥洒至她纤细的身型之上,三千青丝随罡风狂舞,
她唇畔带笑,眸中却是十一月萧瑟秋风般寒凉凄怆。
奚景舟敛眸,淡淡:“度雷劫时。”
之后的话,便不必他言明。
在公羽若心目之中,铭渊于她而言无异身负杀父弑夫之仇。
即便能够跨越雷劫羽化成仙,她又如何甘心成为铭渊的附庸子民,认贼作父。
更何况,挚爱之人在她不知情之时,默默为她遮蔽的一切风雨,沉寂蛰伏于这世间数年之后,终于姗姗来迟地在那一刻却又翻倍地卷土重来,重重砸落在她骤然憔悴的身体之上。
殉情,便成了水到渠成的选择。
“她最后对我的一句嘱咐,便是将佩剑传给后辈之中有资格使用此剑之人,并将其命名为长恨。”
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与本能,一次又一次的本能和冲动,交织成一抹令人扼腕叹息的遗憾,
而遗憾却又裹挟着极致的爱,就这样随着长恨之主的陨落而从此长存于世。
“你与她相处的短暂不足月余的时间,于她百年的生命而言不过白驹过隙,
可她百年的人生之中,却就此只剩下了你一人,直到最后一刻。”
随着这最后一句语气不复先前那般冷硬的叹息,却似有一记重锤轰然砸落本便脆弱不堪的心房,伤痕之上岌岌可危粘连的血肉在这一刻彻底崩裂开来,鲜血淋漓。
柏己只觉得喉头一阵甜腥血气翻涌而上,竟就在一阵激荡的心神之下气血上涌,唇畔溢出一缕刺目的猩红血痕。
奚景舟微微一怔:“你……”
“无碍。”
开口却又是一阵压抑的轻咳。
良久,柏己抬手拭去唇畔血渍,挺拔的脊背无声而缓慢地重新倚回椅背。
他安静地坐在王座之中,胸口起伏的弧度无声地言明着他还活在这世上,可通身衰颓灰败气息却似是早已死去,
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横亘在心口,散发着死寂腐朽的冷漠气息。
见他这般模样,奚景舟抿了下唇,终是并未再过多迁怒,只叹息般缓声道:
“你又何尝不知,师姐宁愿与你同生共死,也不愿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爱,一人独留于这世上负重而行。
长恨二字,便是她最后留下的答案吧。”
五指狠狠收拢,方才愈合不久的伤痕再次崩裂,
鲜血淋漓之间,柏己竟似是畅快般,若有似无地扬了扬唇角,眸光却随着上扬的弧度向着更幽邃处狠狠下沉。
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极为缓慢地侧过脸,
那张颠倒众生的英俊面容之上,不复往日的散漫闲适,冷肃得仿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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