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心信任郑濯,尤其那个徐善始终不肯真面示人,更叫她对他身份存疑。她前次提出邀约,便是准备试探一二。
翌日,时卿以徐善的身份,受邀来了元府。
他这些日子着实忙得焦头烂额,但元赐娴一个口信,却叫他不得不将天大的公务都抛诸脑后。毕竟“徐善”讲了,他一介布衣,并不忙碌,如推拒邀约,不免叫她起疑。
时卿调整好姿态,去到元府花厅,就见元赐娴站在窗前逗弄一只画眉鸟,看上去心情极佳,眉眼弯弯,堆满笑意。
他步子一顿,停在了门槛处。
怎么,她整整十六日不曾探看他伤势,连个口信也无,如今却很期待见到徐善吗?
这间平房是严实的木板门,不透窗纸,瞧不见里边光亮。但这动静还是叫外边几名守门人低语了起来。
元赐娴听不懂回鹘语也知道,这种情况嘛,肯定是有个耳朵好的跟众人说里边有声,其余几个就叫他别疑神疑鬼。
她摔得腰酸背痛,掌心撑地,苦着脸抬起眼来,借夜明珠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真是时卿。他穿了身窄袖掐腰的玄色劲装,正低头瞧她未被面纱覆盖的一双眼,辨认出她是谁后,微露无奈之色。
元赐娴回瞪他。看什么看。既然晓得是她了,能不能拉她一把啊?
时卿在她满目愠色里弯下了腰。
她刚觉此人还算有点良心,却见他手一拐,捡起了那颗夜明珠。
“……”
等不到援手,元赐娴只好自力更生,默默爬起,却尚未站稳,就见一团黑压压的庞然大物从窗子口跃了进来。
她霎时大骇,还来不及伸手去接,就听四只狗蹄子齐齐落地,重重一声闷响。比她刚才摔下来那声足足响上好几倍。
我的老大哥哟!
外边守门人再度低语起来,窸窸窣窣一阵响,似乎有人掏了钥匙准备进来察看,又有人出言阻拦。
元赐娴一面疑心时卿在此安插了内应,一面紧张地举目四望,寻找掩身的地方,突然被他一把拽过手腕,带往一旁一只开了盖的木箱。
她心下了然,挣脱了他的手,慌忙回身先将窗子合拢,然后去扯小黑。
时卿身形一顿,想阻止她这个荒唐的举动。
此刻如从后窗跃出,便再难潜入,故而找个箱子躲藏是最好的选择。叫狗留在外边,守门人查不到究竟,自然会以为方才的响动是这牲畜的误闯。她画蛇添足做什么?
元赐娴不欲理会他。小黑是阿兄的爱犬,绝不能给人宰了,要躲一起躲,这种卖狗求生的事她做不出。
守门人的钥匙已插入了锁孔,时卿只好妥协,恨恨看她一眼,当先跨进木箱卧倒。
元赐娴紧随在后,拖着小黑横躺下来,在来人进门一刹顺利阖上了盖。
她这边松了口气,时卿的呼吸却紧了。
木箱并不如何宽敞,大半都装了绸缎,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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